甘宝宝这句话一出口,两人突然间听得斜上方传来一声猛兽的低吼，原来是挽霜见她二人在自己面前吼叫，只觉她们是在向自己这个百兽之王示威,于是跟着吼叫起来。

王怜花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阻止一只老虎吼叫,只好苦笑着松开了挽霜的嘴，同时和贾珂一起悄没声息地跃到旁边的树枝上。

甘宝宝和秦红棉蓦地里听到这声虎吼，无不花容失色。

甘宝宝从前跟着钟万仇在山谷中居住,虽然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是家中有数十名仆人,便是有野兽闯入万劫谷中,也不用她亲自应付，因此她听到这声虎吼，只知这是猛兽的吼叫,却认不出是哪中猛兽，心想：“皇宫禁地怎会有野兽出没？”

秦红棉从前一直带着木婉清独自在深山生活，也曾遇到过几次老虎,深知这等猛兽的厉害,当即松开甘宝宝的腕,四下张望，想要找到老虎在哪,好在御花园中树密雪厚,贾珂和王怜花站在高处,正好避开了灯光，她环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老虎的踪影。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重生继兄他又凶又狠，在秦红棉和甘宝宝收回目光的一瞬之间,抱着挽霜轻轻脚地离开了御花园，换了一个地方散步。

次日凌晨，两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听得外面吵闹声响。王怜花紧皱眉头，缩起身子，将脸埋在贾珂的怀里，试图挡住外面的声响。

贾珂睁开眼睛，向窗子瞧了一眼，想要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王怜花拽着他不放，只好躺在床上，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王怜花蹭了蹭贾珂的胸口，懒洋洋地道：“有人死了。”

贾珂一惊，登时睡意全无，问道：“是谁死了？”

王怜花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死的人又不是你我，你何必如此大惊怪。”

贾珂伸去捏他的脸颊，道：“死的人若是你我，我现在哪里还会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坐起身来，凝神听了一会儿，道：“是甘宝宝。他们在御花园里发现了甘宝宝的尸体。”

贾珂登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场争吵，道：“是秦红棉杀的她？”

王怜花摇了摇头，没有话。

两人站起身来，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贾珂依然扮成侍卫模样，跟着王怜花走出沉香殿。

到得御花园，只见园中站着许多侍卫，都罗继捧也在其中。

王怜花走了过去，道：“你们天不亮在这里吵吵嚷嚷地做什么？”

众侍卫连忙行礼，都罗继捧走上前来，道：“殿下，段王爷的侧妃甘氏死了。”

王怜花微微皱眉，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都罗继捧转过身，伸一指身后的三名侍卫，道：“他们三人今晚在御花园里当值，一盏茶时分之前，来到池塘附近，远远瞧见冰面破裂，有一物漂在水中。他们连忙赶到池畔，然后在池中发现了甘侧妃的尸体。”

王怜花一边听都罗继捧话，一边游目四顾，很快在池边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甘宝宝的尸体。他来到甘宝宝身旁，只见甘宝宝皮肤惨白肿胀，胸口一个圆形血洞，血洞周围皮肤乌黑，内侧布满细微的刮痕，应该是被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的短箭射中胸口而死。

王怜花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秦红棉使用暗器，但他知道木婉清的暗器就是藏在袖中的短箭，木婉清是秦红棉的亲生女儿，武功也是秦红棉亲自传授，她常用的袖箭十有八|九也是秦红棉常用的暗器，从这一点来看，甘宝宝确实像是被秦红棉杀死的。

可是秦红棉被江玉郎抓住以后，身上的武器就都被玉郎的人收走了，江玉郎不可能给她留下见血封喉的短箭，这几天朱子柳三人为段正淳奔波，晚上住在宫外，偶尔才进宫一趟。

秦红棉等侧妃虽想亲自出宫去找段正淳，但是朱子柳三人担心她们会遇到危险，以她们武功尚未恢复为由，劝住了她们。秦红棉这几天一直待在宫里，除非她找人帮她弄来了短箭和毒药，否则她绝不可能有这两样东西。

王怜花看着甘宝宝的尸体，忽然发现了什么，蹲下身来，抬起她的脑袋，打量她的鼻腔，随即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又向她的口腔打量。

都罗继捧见王怜花在这里折腾甘宝宝的尸体，觉得有些不妥，想要出声阻止，但是想到皇上对王怜花的宠爱，又将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王怜花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甘宝宝的脑袋，抬起她的两只掌，仔细打量她的指，见她的指甲并无损伤，又来到她的脚边，打量她的脚腕和鞋子。

都罗继捧能做到侍卫总管，虽然占了姓氏的便宜，但绝不是笨蛋，见王怜花这副模样，很快明白王怜花的意思，道：“殿下，您认为甘侧妃是先被人拽进水里，然后再被毒箭杀死的？”

王怜花点了点头，道：“她胸前这处伤口，血肉颜色乌黑，气味腥臭，显然伤她的利刃之上，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她是先被人用利刃伤到，然后落入了水中，以她所中剧毒的厉害，她在入水的时候，应该就已毒发身亡了。

但是她的鼻腔和口腔中残留着一些池水中的微植物，如果她入水之前就已经死了，死人不用呼吸，不会呛水，鼻腔和口腔中也不会残留着池水中的微植物，显然她落入水中的时候，还没有死。”

他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盒脂粉，揭开盒盖，涂在甘宝宝的脚腕上面。

都罗继捧见王怜花随身携带脂粉，而且这盒脂粉是用过的，不是新的，只当这是哪个姑娘的东西，王怜花为了哄那姑娘开心，就把这盒脂粉带在身上，以示自己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心想：“六殿下倒是表里如一，生了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睛，性子也是这般风流多情。”

他这么一走神的功夫，王怜花已经将这盒脂粉收入怀中，道：“都罗总管，你看这里是不是隐约有一道细细的勒痕？”

都罗继捧听到王怜花话，登时回过神来，招呼侍卫将灯笼递过来。他借着灯光，仔细打量，果然在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脚腕上，看到了一道细细浅浅的勒痕。

都罗继捧心中一凛，道：“看来凶是事先躲在某个地方，趁着甘侧妃毫无防备，从后面用一根细绳绑住甘侧妃的脚腕，然后把她拽进了水里。”

王怜花微笑道：“不是什么地方，是这个池塘。凶事先就躲在这个池塘里，待得甘侧妃靠近池塘，他便挥出细绳，套住甘侧妃的双脚，将甘侧妃拽进水里。”

都罗继捧侧头去看池塘，池塘上方没有灯光，只是池畔点着十几盏灯笼，这十几盏灯笼的灯光照在池塘上，足以将池塘中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除非甘宝宝是个瞎子，或是她来到池畔，始终没向池塘瞧过一眼，否则池水中藏着一个人，她怎会发现不了。

何况现在是隆冬时节，池塘表面早就结了厚厚一层冰，冰面下的池水的寒冷更加非同可，纵使这人有法子藏身池塘而不被甘宝宝发现，可是他的武功得有多么厉害，才能抵御池水的彻骨寒冷？

都罗继捧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心中疑虑了出来，见王怜花没有回答，又道：“除此之外，卑职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公孙卫三人今天晚上一直在御花园里巡逻，虽然甘侧妃落水的时候，他们并不在附近，但是甘侧妃落水的声音一定不会了，他们就在御花园里，理应听到甘侧妃落水的声音，可是他们跟卑职，在他们发现甘侧妃的尸体的一个时辰以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王怜花点了点头，道：“倘若凶的武功十分厉害，他将甘侧妃拖入水中，而不发出半点声音，并非绝无可能。只不过”

都罗继捧道：“殿下的意思是？”

王怜花道：“只不过我不觉得甘侧妃会和这样的高有仇。甘侧妃晚上不睡觉，独自来到池畔，十有八|九是来见什么人，凶晚上不睡觉，躲在池塘里等着杀人，即使甘侧妃来池畔见的人不是他，他也一定知道甘侧妃今天晚上约了人在池畔见面。凶杀死甘侧妃不会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早就决定好的，凶和甘侧妃显然是熟人。何况”

都罗继捧忙道：“殿下，何况什么？”

王怜花微一沉吟，道：“何况凶的武功若是如此厉害，在哪里不能杀甘侧妃，为何非要在池塘里杀死甘侧妃？”

都罗继捧沉吟道：“卑职以为，凶定要在池塘杀死甘侧妃，或许和甘侧妃与某人约好在池畔见面有关。”

王怜花道：“你认为凶最初并没有想好要不要杀死甘侧妃，听了甘侧妃和那人的话，才对甘侧妃起了杀心，非要杀死她不可？”

都罗继捧点了点头，道：“卑职是这样认为的。”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都罗总管，难道你以为这个天气泡在水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吗？”

都罗继捧忙道：“卑职当然不会这样认为。”

王怜花道：“既然你不认为这个天气泡在水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会认为凶愿意泡在水里？凶既能抵御池水的寒冷，武功一定不俗，但他既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杀死甘侧妃本是轻而易举，又何须在水里杀人？如果他是为了偷听甘侧妃话，那他大可以躲在树上，又何必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躲在水里？”

都罗继捧连连点头，道：“殿下所见极是，看来凶选择在池中杀人，定有他的用意，绝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王怜花沉吟片刻，道：“镇南王那些侧妃都还好吗？”

都罗继捧道：“回殿下：卑职刚刚派人去看过她们，除了甘侧妃死于非命之外，秦侧妃也不见了踪影。”

王怜花吃了一惊，问道：“秦侧妃？那个想要跟公主动的秦红棉？”

都罗继捧脸上现出尴尬之色，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位秦侧妃。”

王怜花心想：“昨天晚上我和贾珂看到秦红棉和甘宝宝在御花园里吵架，现在天还没亮，甘宝宝就死在了御花园里，秦红棉也不知去向了，这件事可真是有趣。”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好端端的，怎会在宫里凭空消失。”

都罗继捧忙道：“卑职收到消息以后，便派人在宫里四处寻找秦侧妃的下落。看守宫门的侍卫都没有见过秦侧妃，即使秦侧妃已经离开了皇宫，也一定不是从宫门离开的。”

王怜花目光闪动，问道：“秦侧妃现在武功恢复得如何了？以她现在的武功，能不能避开侍卫，翻墙离开皇宫？”

都罗继捧沉吟许久，道：“卑职只知这位秦侧妃在江湖上的名号叫作‘修罗刀’，听她的刀法又快又狠，常用的刀上涂了一层见血封喉的剧毒，出十分狠辣，所以得了这个名头。她现在武功恢复得如何了，卑职就不清楚了。卑职这就去找镇南王那些侧妃打听打听。”

王怜花虽知段正淳这些老婆见甘宝宝被人杀死了，秦红棉失踪了，定会想方设法，将甘宝宝的死推到秦红棉的头上，哪怕秦红棉武功全失，她们只怕也会秦红棉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杀死十个八个甘宝宝不成问题，不过段正淳这些老婆同样有嫌疑是杀死甘宝宝的凶，都罗继捧向她们打听秦红棉的武功是否恢复，或能从她们的回答中看出些许端倪来，便没有阻止都罗继捧派人去问段正淳那些老婆，只是“嗯”了一声。

贾珂走到王怜花耳边，悄悄跟他了一句话。

王怜花听了，看向都罗继捧，问道：“都罗总管，宫里有水靠吗？”

都罗继捧微微一怔，道：“自然是有的。”随即恍然大悟，道：“殿下怀疑凶身上穿着水靠，才能抵御池水的寒冷的？”

王怜花道：“我没有穿过水靠，不知水靠是否能够抵御池水的寒冷。不过我听那些在海边采珠的渔民，潜水采珠的时候，都会穿上水靠，有水靠保暖，他们冬天也能下水，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都罗继捧道：“卑职也没有穿过水靠。宫里这几件水靠，还是从前太妃娘娘找人做的，后来再没人穿，便一直放在了库房里。”

王怜花“哦”了一声，道：“你把这些水靠都拿出来让我看看。”

都罗继捧点头应是，吩咐下将宫中收藏的水靠通通送了过来。这些水靠有的是用鲨鱼皮制成，有的是用海蛟皮制成，大多都是女式的，颜色鲜艳，样式精美。

王怜花找出了一件深蓝色的男式贴身水靠，递给一个侍卫，道：“你穿上这件水靠，跳进水里试试。”

那侍卫脸有难色，诚惶诚恐地道：“殿下，这卑职怎敢穿这件水靠。”

都罗继捧在旁边解释道：“殿下，您中这件水靠，是皇上的水靠。”

王怜花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旧的东西，父皇一定不会再穿了。你穿上吧，若是父皇追究起来，就是我让你穿的。”

那侍卫见王怜花执意要自己穿这件水靠，虽然很不情愿，但更加不敢不给王怜花面子，只能一边答应着接过水靠，一边默默哀叹自己命苦。

那侍卫找了个地方，脱下衣服，换上水靠，然后哆嗦着跳进水里。

王怜花走到那侍卫面前，问道：“感觉如何？”

那侍卫哆哆嗦嗦地道：“回回殿下：穿上水靠以后，虽然比不穿水靠要暖和一点，但还是很冷。”

王怜花点了点头，道：“你在水里多待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你再爬上来。”

那侍卫听了王怜花的吩咐，只好咬牙硬撑，过了一炷香时分，终于忍受不住，从水中爬了上来，旁边两个侍卫见他身子摇摇欲坠，连忙伸将他拽了上来。

王怜花道：“看来凶也是在水里待了约莫一炷香时分便离开了。”

都罗继捧提醒道：“殿下，倘若凶是个武功高，那他在水下待的时间，恐怕远超一炷香时分。”

王怜花道：“谁凶是个武功高了？”

都罗继捧道：“可是凶如果不是一个武功高，他要将甘宝宝拽进水里，怎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怜花道：“或许是因为他的水性很好。”

都罗继捧不太相信，心想：“一个人水性再好，跳进水里也是会发出声音的，何况他是把甘侧妃拽进水里，只靠水性，怎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怜花道：“凶的水性很好，甘侧妃来到池塘附近的时候，他便一直潜在水中，上面浮着冰块，甘侧妃向池塘瞥了几眼，有浮在上面的冰块遮挡，自然看不见下面的人。之后甘侧妃来到池畔，凶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用鱼线之类的细绳捆住甘侧妃的脚腕，将甘侧妃向后一拽，同时他自己从水中跃起，闪到甘侧妃的身后，捂住了甘侧妃的嘴，然后将甘侧妃带进了水里。”

都罗继捧只听得匪夷所思，道：“倘若凶是这样将甘侧妃拽进水里的，甘侧妃在被鱼线捆住脚腕以后，完全有时间呼救，为何始终一声不吭？”

王怜花竖起右食指，道：“第一个可能，凶的身法非常之快，从甘侧妃察觉自己的脚腕被鱼线捆住，到凶捂住甘侧妃的嘴巴，不过一瞬之间，甘侧妃来不及呼救，就已经被凶拖进水里了。”

他竖起第二根指，续道：“第二个可能，甘侧妃在察觉自己的脚腕被鱼线捆住的时候，已经没法动弹，更没法出声了。我刚刚检查过甘侧妃的指甲，她的指甲上没有任何伤痕，显然她临死之前，并没有用去抓凶和身周的东西。

便是没有练过武功的孩，被人制住以后重生继兄他又凶又狠，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便会拼死挣扎，何况甘侧妃自幼练武，从前闯荡江湖之时，被人叫作叫作‘俏药叉’，出了名的辣无情。

她被人制住以后，绝不可能不反抗，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我想这足以明，她察觉自己的脚腕被鱼线捆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了。”

都罗继捧连连点头，但脸上还有几分迷惘之色，道：“殿下果然高见，令属下茅塞顿开。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甘侧妃怎会这么早就失去反抗的能力了？

难道凶在用鱼线捆住甘侧妃的脚腕之前，先点住了甘侧妃的穴道？还是和甘侧妃约好在这里见面的那个人，和凶是一伙的，他和甘侧妃在这里碰面，甘侧妃对他毫无防备，他出其不意，制住了甘侧妃，然后藏在水里的凶将甘侧妃拖进了水里。”

王怜花道：“还有第三个可能。甘侧妃早早失去反抗能力，确实与跟她约好在这里见面的那个人有关，但是那人并不知道凶当时藏身水下。

我想那人制住甘侧妃，可能另有目的，他制住甘侧妃以后，便将甘侧妃留在池边，他自己去了其他地方，而凶早就知道他制住甘侧妃以后，会去其他地方，所以一等他离开，便从水中跃出，将甘侧妃拖进水里。

凶显然水性极佳，精通闭气的法门。他将甘侧妃拖进水里以后，便抱着甘侧妃沉入水底，用毒箭杀死了甘侧妃。那人回来以后，见甘侧妃不在池畔，只道甘侧妃已经离开了，他担心被侍卫发现，没敢在池畔多待，很快也离开了。

凶等到池畔空无一人，这才将甘侧妃放开，自己爬到岸上，离开了御花园。”

都罗继捧脸上迷惘之色更甚，道：“殿下请恕卑职愚钝，卑职现在更加不明白了。那人既然和甘侧妃约好在这里见面，他为何要将甘侧妃制住，又为何要将甘侧妃自己留在这里？难道他不担心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侍卫经过池畔，发现一动不能动的甘侧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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