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群雄：袁氏属地皆亡于曹，荀氏叔侄一时称最

话说曹操既得冀州，又想并吞幽州及其他州；幽州刺史高干闻风纳款，自请归降，曹操仍令高干守原职。会闻袁尚窜入中山，为袁谭所攻，复走幽州，袁谭收得袁尚部众，还屯龙凑，有自主意；于是曹操遣使贻书，责袁谭背约，与他绝婚，当即出兵进击。袁谭不能敌曹操，退保南皮；曹操追至城下，围攻了一两月，尚未能拔。时已为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正月，腊尽春来，残雪初霁，曹操为议郎曹纯所激，亲执桴鼓，促兵登城，兵士并力直上，搴旗斩将，齐集城楼。袁谭下城出走，甫离北门，突被曹洪截住，心慌力怯，由曹洪大喝一声，劈落马下；郭图、辛评尚在城内，俱为曹操军所擒，曹操命把郭图斩首，但将辛评贷死。青州别驾王修正从乐安运粮回来，得知袁谭已被杀，便下马号哭道：“无主何归？”乃径诣曹操营，乞收葬袁谭之尸；曹操嘉王修忠义，准如所请，仍使王修至乐安运粮。乐安太守管统不肯降曹操，曹操嘱王修取管统首级，王修不忍杀管统，执管统诣曹操，代请赦罪，曹操也即依从，且留王修为司空掾。郭嘉劝曹操延揽名士，借孚众望。曹操因此随处招致，但有才艺可称，即辟为掾属，独不赦袁绍记室陈琳，悬赏购缉，竟得擒来。

陈琳被曹军擒住，押解至曹操面前，曹操盛怒相待；及见陈琳温文尔雅，不禁起了怜才的念头，随即和颜问陈琳道：“卿前为本初作檄，但可罪状孤身，奈何上及祖父呢？”陈琳答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公今罪琳，琳亦知罪了；活琳惟公，杀琳亦惟公。”曹操听了陈琳言，怒意益平，遂赦免陈琳之罪，使与陈留人阮瑀同为记室。袁氏旧臣崔琰曾劝袁绍守境述职，不宜用兵，袁绍不肯听，最终败于官渡；后来袁谭与袁尚交争，各欲用崔琰，崔琰托疾并辞，为袁尚所囚，亏得陈琳营救，才释归河东；至是陈琳与曹操说及，曹操遂召崔琰为别驾从事。崔琰应召到来，曹操与语道：“孤查本州户籍，可得三十万甲兵，故向称大州。”崔琰从容道：“如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日寻干戈，冀民暴骨原野，未闻王师布德，存问风俗救民涂炭，乃先估计甲兵，似非敝州士女想望明公的本意，望明公见察！”曹操乃改容称谢，视若上宾，使为世子曹丕师傅，留居邺城。不为曹丕求淑女，虽有贤傅，恐亦寡效。曹操自己部署人马，欲往攻幽州；忽由袁熙部将焦触、张南使人投递降书，内称慕风归义，已将袁尚、袁熙逐奔乌桓，特此报闻；曹操当然大喜，特派吏宣慰，上表封焦触、张南为列侯。已而，并州刺史高干，举兵守壶口关，复与曹操绝；曹操遣部将乐进、李典，率兵往攻多日不下。河内人张晟，河东掾卫固范先等，又纠众唯应高干，转寇渑崤间；曹操用荀彧计，议调西平太守杜畿为河东太守。杜畿抵任后，阳与固范先联络，暗中却解散叛众，使不相连；再由曹操遥结马腾使击固范先，里应外合，便将固范先擒斩，再移兵讨灭张晟，河东复安；独高干据住并州，负奭如故。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正月，曹操亲率大军出击壶口关，围攻至两月有余，关上守兵，不堪疲敝，因开关纳入曹军。高干闻壶口失守，无险可恃，不得已留吏守城，自诣匈奴求救。匈奴久已服汉不愿与曹操构衅，当即拒绝高干。高干率数骑驰回，途次闻知并州降曹操，害得无家可归，乃南奔荆州。道过上洛，被都尉王琰截住，斩首献曹操，并州又为曹操有了。袁绍属地，至此悉亡。先是山阳人仲长统游学至并州，得高干优待，屡问世事，仲长统直答道：“君具有雄志，惜乏雄才，也知好士，未能择贤；愚颇为君代虑，愿预先戒慎勿务高深！”高干闻言不乐，微露愠意，仲长统即辞去；及高干已败死，果如仲长统言。荀彧素知仲长统才名，特举为尚书郎，曹操便即引用。曹操复顺道东略边疆，黑山豪帅张燕，率众十万人来降，受封列侯；唯独海贼管承不肯归附。曹操使李典、乐进为先锋击走管承部众，管承窜入海岛，曹操乃还师，至邺城度过残冬。经春行赏，奏封功臣二十余人为列侯，且特陈荀彧功状，荀彧已受封万岁亭侯，至此更增封千户；又欲进爵三公，荀彧使荀攸再三辞让，方才停议。曹操尝谓忠正密谋，抚宁内外，莫如文若，次为公达。文若即荀彧字，公达即荀攸字。荀彧封侯后，荀攸亦得封陵树亭侯，叔侄并荣，一时称最。曹操且将爱女嫁荀彧长子，联为姻娅，好算是相得益欢了。荀彧妻为中常侍唐衡之女，今得曹操之女为子妇，比妻尤荣。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