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寺庙里的圣母像

　　时值十月，天逐渐凉了起来，天上的弯月因为惧怕寒冷，披上一层薄纱， 残破的小庙孤立在山顶上，张开血口，吞噬着正要进去的人，寺庙的牌匾上模糊辨认出三个字：“天王殿。”庙里，四大天王目眦欲裂分立两旁，正中央一个圣母像胸部微鼓，站在正中央，温婉可人，镜头逐渐靠近，供案清新整洁，香炉里香火已尽。

　　“看到了吧，我进来了，你们几个明天就等着把钱给我吧。正好，最近气运不好先拜一拜吧，说不定这次考试就有希望了。”镜头外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庙里四周墙顶尽是蛛网，不时有蝙蝠飞出，，周围似有笑声，若隐若现，

　　“什么味道啊？怎么有些香味。什么声音啊？”突然传来关门的声音，镜头一转，进来的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啊，吓死我了。”

　　镜头绕了一周再次回到圣母身上，圣母像眼睛突然转了一下，笑成一弯峨眉月，咧开嘴，少女银灵般笑声传至四周墙壁引发回音，笑声充斥着大殿，几乎掩盖了男孩的惊恐的哭喊。

　　“慢一点喝，别呛着哈。别急慢慢说。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眼前这个男孩面对我们的问话并没有回答，，从刚才被带回来之后不是在喝水就是在拍胸口，似乎是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次遇到鬼了。”

　　“啊？”章琳惊了一下，男孩并没有管她，开始回忆起来。

　　两天前，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吹牛，结果一个朋友说市北郊凤鸣山旁边的军舰山上也有一座庙叫天王殿，据说那里闹过鬼，他们知道小阳胆子小，就说赌一百块钱，如果他敢在那里住一晚，他们就把一百块给他，可能是他当时酒喝得有点多，平时胆小的他竟然很爽快就答应了，昨天晚上就过去睡了一晚，没想到就碰到那事了，他发给我的这段视频也是我今天四点起来上厕所才看到的，我们感觉玩大了也不敢报警，就先去了庙里，找到了人，后来才打电话给你们的。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那你们去的时候在那里发现过什么吗？”医生说那个男孩受了刺激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们只得问眼前这个曾去过天王殿的人。

　　“没什么发现。就是觉得那地方太破了，阴森森的，大晚上一个人待在那里是谁都会被吓死。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明知道会吓死人还诱导他？那你先出去吧，下一个。”我见他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喊他的同伴。

　　其他几个人说的都是大同小异，不过其中一个人说了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那个人像感觉是用活人做出来的。，而且庙里有些头发，还有剃刀。我认真记了下来，等把这三个人处理教育了一番，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便索性一同去了附近小排档点了一些胡乱对付起来。

　　“听说最近网上又有一本小说出名了，叫什么《水银博物馆》，说的是一个变态把女孩骗进家里猥亵之后就用水银活活把女孩变成标本，用来防腐，而且还花钱镀上一层金粉，当成佛像放进废弃的庙里。就那么摆了十几年硬是没人发现。现在这个作者的书已经大卖了。那个作者笔名好像叫倩影。好厉害啊。我现在也在看，但只能看一点点，剩下的都是付费章节了。”章琳吃完面擦了擦嘴上的油，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白天要应付上面的检查，要不明天下午我们再去吧。”章彬说道。

　　“也行。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吃完面，还是有些渴，又喝了一口汤，回应他。

　　市北郊军舰山离市区很远，下午出发，驱车来到山脚下，太阳已经落下，西边的云彩变暗了，原计划章彬要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而其它人也有各自的事情，只好让我和老姐过来查，架不住小诗死缠烂打，也把她带过来了，也不知老姐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竟然同意了，我想不出她能帮什么忙，希望今晚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一行三人锁好车门带上手电和一些防身器具向山上进发。即使快到深秋季节，山上蚊虫还是很多，没一会儿，我的手就被蚊子叮了几个包。山路崎岖不平，低洼处已经有些雾气，过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半山腰，山上的庙宇已经清晰可见。前面的路更难走，路上坑坑洼洼，碎石遍布，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这什么路啊，差点就摔倒了，这小庙谁建的，选这种地方，路又窄又险，谁会大老远过来拜佛烧香？不荒废了才怪呢。”我脚一滑摔倒了，石子硌得我手掌一阵疼痛。

　　“天这么黑，你自己都知道这路险，还不看路？伤着了吗？”前面的小诗听到我的话回过头来责备我一句。

　　没事，擦破了点皮。”

　　“你摔倒了？自己看着点路。别东张西望的。”老姐停下来说我。我嗯嗯答应着。拍拍手继续赶路。

　　沿着碎石子遍布的土路走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山顶，庙坐北朝南，门前有一小块空地，庙门上的牌匾破败不堪，上书三个大字“天王殿。”就是这里了，夜幕下残破的庙宇似是巨兽，血口微闭，等待着吞噬自己送上门的猎物。走上前，三人用力把门推开，庙门吱呀作响，惊得里面的活物发出声响，几只蝙蝠飞了过来，在我们头上飞了一会，又回去了。我们进去，，四大天王分立两旁看着我们，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深感不适，正中央圣母像站立中央，温婉可人。奇怪的是，明明是荒废的庙宇，里面的供案和地面竟然打扫得很干净，香炉里面的香灰没有了。只是四周墙顶的蛛网没有打扫，几只蜈蚣扭动着身躯从墙面裂缝中爬出来，看着眼前的圣母像，感觉就像那个男孩所说的那样，真像是一个活人摆出来的姿势。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圣母像脸型和发型不像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见到的那种圣母雕像。她不像是西方人。不知从何处传来少女银铃般嗤笑声，在回音壁作用下充斥整个大殿。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那圣母像张开嘴笑了起来。我似乎被谁推了一下，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你们推我干什么？”

　　“谁推你的啊？我和姐在圣母像后面呢。哎，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啊，那声音好像一开始是从你那边传出来的。”圣母像后面传来小诗的声音。我走过去，她们正在一个黑塑料袋里，翻找着什么。

　　“没有啊，我一直在观察那个圣母像，那东西太怪了。看起来还真像是用活人做出来的。而且一个佛教的庙宇供奉的却是西方的神灵，你不觉得很古怪吗？更古怪的是这么荒的庙里怎么还有人打扫？”

　　“你看看这些，这里一定有人待过一段时间，还很长，这里还有残留的头发，应该是没有全部带走遗留下来的。还有这里，怎么还有安全套？这是谁扔在这里的？”说到这里，旁边小诗脸红了一下，

　　“帮我拿一下。”老姐一边说一边拿出塑料袋把头发和剃刀装好，让小诗拿着。周围的蝙蝠不知什么原因都飞起来了，向我们扑过来，我们只带了一把匕首，便在附近捡了一个木棍子点上火，驱散它们。老姐从腰间的皮包里拿出一个手雷，是我们几天前去地下要塞找孩子剩下的，我的用完了，没想到老姐还留了一点。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你来扔，这必须在空中爆炸才有效果。”

　　“这不比上次去的那个要塞，没问题吧？”

　　“反正都是废弃的，能有什么问题？”老姐说道。我把手雷扔出去，老姐迅速拿出一把手枪（也是从要塞带回来的。）开了一枪。在蝙蝠群中爆炸了，一团团碎尸块下雨般落在地面上，一些尸块还冒着青烟，绝对是烤熟了。

　　“除了这些，我们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线索了，我们再去其他几个地方找找吧。”

　　“嗯，好的。”我转身就要走

　　“哎，你后背上怎么回事？”小诗喊住了我，一脸惊恐

　　“怎么了？”我一脸疑惑

　　“你后背上有手印，白色的。手指很细。”

　　“你刚才是不是说女孩的声音是从我那边传来的？”

　　“对啊。”

　　“殿门从我们进来后就关上了，如果真有人我也能感觉得到，莫非真的是？，”

　　“真是闹鬼了。这四大天王加个圣母和韦驮，怎么连个小鬼都镇不住？”

　　“像这种香火已经断绝的庙宇，供奉的神明估计早走了吧，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孤魂野鬼了。现在除了那些知名的大型寺庙其他相当一部分供奉的都是一些邪神，特别是这种破败的小庙更是容易被附近的小鬼看上住下来。享用香火共自己修炼，而越是这种寺庙许愿便越是灵验，但需要记得还愿，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不过我看这里根本没香火，怕是鬼都嫌弃这里。而且我现在看那个圣母像越来越感到有问题，我们还是去再看看。”回到正厅，圣母依旧和刚才那样，并没有其他变化，我凑过去仔细观察，摸了摸，他很软，虽然涂了白色染料，但是和摸在人的身上是一样的。摸了一下胸部，赶紧缩回手，这就是女孩的胸部，难怪胸部会这么凸。这时弥勒的眼睛张开了，我被吓得直退几步。

　　“怎么了？”老姐看到我的样子也被我吓到了，连忙询问

　　“这个圣母像刚才眼睛睁开了。而且摸着她像是摸着一个真人。”

　　“你看花了眼吧，他眼睛不还是那样吗？不过摸起来真的是人类身体的感觉。我也怀疑这是有人把她谋杀了打扮成这样的。不知道那个凶手有什么恶趣味把死者打扮成这样，他为什么不把她搬到教堂，这样不显得自然一点吗？”

　　“就是啊，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但我们还是先赶紧把她带回警局里吧。”我附和着

　　因为山路难走，即使喊了几个弟兄过来帮忙，也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才下了山，回到警局早已过了十二点。把女孩的尸体和从庙里带回来的证物交给其他值班同事便回家休息了。

　　女孩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经过DNA比对，那些带回来的散乱的头发真是女孩的。而且法医告诉我们一个惊人的事实：这是五年前死的，尸体因为灌了水银作了防腐措施才保存至今。安全套里残留凝固的白色液体。成分和女孩体内还残留的一部分白色液体一样，主要成分是：脱氧核糖。至于是什么不用说也能猜出来。原来又是一起变态杀人的案子。

　　“没想到水银防腐可以保存好几年年。”

　　“不要说几年几十年，就是成百上千年都没问题，古代墓葬的人殉皆是如此。尤其是那些童男童女，更是残忍至极，有些朝代为了保证殉葬的童男童女肉身不腐，会在孩子还活着的时候从头部活生生灌入水银，保持肉身千年不腐，被灌入水银的孩子会活生生被疼死。至于为什么是要活着的时候灌入水银是因为人死了体内血液不流通无法灌入水银，水银最后代替血液随血管流到全身，而被灌入水银之后的小孩面色慢慢发白，最后死去作为陪葬，称为掌灯童子。多幸运能生活在这样一个文明和谐的社会……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做实在是残忍，这就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嘛。”

　　“好啦，我的大顾问，你的讲座开完了吧，那你说说凶手会是谁？”

　　“这都是五年前死的谁会知道啊？”

　　“我找到了一张报纸，上面讲的就是一个十三岁女孩失踪了，身份也查过了，叫吴欣茹。，这张照片和我们停尸房照片一样的，死亡时间和她失踪事件基本吻合，虽然只隔了几年，但是凶手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好奇的是五年前放在这里是如何保证不被发现的？”

　　“我问过附近当地的居民，他们从来就不去那里，要不是我们说他们都不知道那庙里有具女尸。很多人都说去了那里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之后就再没人敢去了。我们现在除了女孩的部分信息其他的都没有了。”

　　“她家里人不知道吗？”

　　“她父母年纪都大了都记不清当年的事情了，所以要查出来基本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补充的那就这样吧。我们会很快出警，放心这是请我们会控制好的。”章彬说道。我们收拾好就送女人离开了。

　　“你说他真的是杀死吴欣茹的人吗？毕竟是名作家，虽然有证据，但是都不是太充足，一旦弄错了，我们会很被动。”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吧，她自己怀孕不方便来就委托妹妹来报警，看他小姨子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你自己想想要是你的男友晚上做梦说梦话称自己写的恐怖犯罪小说就是自己曾经做的事，任谁都会害怕吧。何况他还是个大变态。况且我们已经有了他女友给的录音，指认他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着吧。我马上就带人过去抓人。”

　　抓捕工作很顺利，也许是长时间的伏案写作，他的体力变得很差，章彬带人抓他的时候，基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控制住了，倩影被带往审讯室接受审问。一两个小时后，审问结束了，他被带走了。小王阴着脸走过来把记录交给章彬。他看了一下，脸色铁青骂了一句“畜牲”我好奇拿过记录，翻看了起来：胡睿彬，今年32周岁，被查出有恋尸癖和恋童癖。在五年前与吴欣茹在网上相识，后来网约见面，因为吴欣茹面容姣好，胡睿便表白，她没有同意，（当然也在他预料范围内。）他起了歹心，便把她灌醉，强行发生关系，捆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了段时间，女孩想要自杀，但被发现了，几次之后，胡睿彬受不了她每日的哭叫，便通过一些渠道买了水银，活生生给她灌了水银，把她制成了标本。又怕放家里被邻居发现，便趁着天黑把尸体运到山顶的废庙里。今后每过一段时间便过去请扫检查一下有没有人来过，顺便和女孩标本睡一起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后来突发奇想，决定把自己的经历写成小说，没想到现在突然大卖，自己也出名了，还认识一个女孩确定了关系，如今事事顺心如意，生活的很好。便把这事情忘记了。没想到自己的梦话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男子的记录和他妻子的录音内容相差不大，他自己也很爽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接下来怎么处置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因为他女友怀孕，也不想弄得世人皆知。所以这件事没有在网上公布此事，法院判决流程过后，他便被带走了，

　　男子扑倒在地上，脸朝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听室友说昨晚一直神神道道，说自己看到了一人影，想要他的性命。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往墙上撞过去了。但是看尸体明显不是这样的，他的后背有一个白色的手掌印。明显是有人推他的。手掌印和停尸房里那个女孩的手差不多大。后来法医告诉我们，在他体内还发现水银成分。我们处理好男子的尸体，联系了家属，让他们办后事。

　　晚上休息，一个视频发了过来，上面的标题倒是很吸引人，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新人作家倩影涉嫌杀人案，在狱中由于水银中毒死亡。其女友怀孕七个月做B超被吓坏，腹中胎儿突然睁眼怪笑。没有文章，是一个视频，视频中，下方有字幕标注：一个年轻妈妈怀孕七个月去医院给胎儿做性别检查，护士告诉她胎儿发育的很好，是个很漂亮的宝宝，在她准备看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时，屏幕里的孩子突然睁开了双眼，还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被这一幕吓坏了，到医生办公室询问此事时，医生告诉她胎儿并无异常，当她确认了自己孩子的性别后想再次看一下胎儿的脸，这时却发现已经和其他宝宝无异了。